李子英,男,垦利区人,92周岁,1945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,194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,参加过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、抗美援朝战争。1950年入朝时任27军81师炮团警卫排长。
抗美援朝老兵李子英近照。
“雄赳赳,气昂昂,跨过鸭绿江。保和平,卫祖国,就是保家乡……”熟悉的旋律,穿越了硝烟和炮火的岁月,仍然在李子英的脑海中萦绕。说起抗美援朝的战斗经历,虽已过去了70年,但老人依旧清晰地记得那段峥嵘岁月。
对初入朝鲜的印象,李子英说了一个字——“冷”。他说,那时战士们大多20来岁,每人身上背着炒面、大米等物资70多斤。朝鲜最冷的时候能达到零下40℃,战士们踏着厚厚的雪、顶着寒风急行。好多人脚趾冻掉、耳朵冻得流脓,甚至活活冻死,躺在雪地里再未起来。
“行军路上,部队一直在自然减员。我就教战士们将棉被撕成条状裹在脚上,防止脚被冻掉。每个人一刻也不敢停,就这样一直走、一直走……”李子英说,“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,战士们还要挨饿。我军的运输通道、铁路、桥等都被敌军炸毁,粮食运送不上来。挨饿时间最长的一次是一个礼拜没吃东西,实在没办法了连牛皮都吃。”
“在朝鲜作战没有前方后方,任何一个人随时都有可能牺牲。”当时,美军拥有强大的空军部队,一到白天,就会出动大量空军狂轰滥炸。为了防止被美军发现,战士们白天都躲在山沟、树林里,等飞机一走,大炮一停,就决死突击,马上进入战壕朝敌人开火。
1952年,李子英担任了指导员。1953年7月,上级命令要停战,“所有炮弹都要打光。”接到命令后他就带领战士们倾尽全力去完成任务。一晚上的时间,战士们把炮弹全部打光,有的累倒在炮车上,有的倒地就睡。李子英没有休息,带队巡逻,叫战士们到安全的地方再睡觉。
“在一个地窖里,有炮技师、通信员和卫生员等五人。我路过看望他们,正往里钻时,一枚炮弹打了过来,当场牺牲了三人。那枚炮弹就在我头顶擦头而过,血顺身而流。”李子英回忆道,“卫生员帮我简单包扎了脑袋,用担架抬着我往山下转移。路上,我模糊地看到天上有飞机的影子,让他们把我扔下赶紧跑。他们不听,我就自己从担架上滚下来,摔落进了水沟里,叫他们赶紧躲避。话罢,敌军两架飞机飞过,‘哒哒哒’一阵扫射。万幸的是我们生存了下来,我被送到了山底的爆炸所。”李子英前脚刚进爆炸所,敌人的飞机又来了,一个炮弹就堵住了爆炸所门口。李子英从山顶到山下短短的路程内就被发现了两次,最终在炮弹下捡回一条命。
抗美援朝战争胜利后,李子英留在了朝鲜,帮助朝鲜搞建设。“我在朝鲜一待就是5年,3年战争,2年建设。那时候,真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回来,只是抱着坚持到最后一刻的意志在战斗。”
如今,李子英满头银发,神采奕奕。回首过去战火纷飞的岁月,再看看今天国家富强、民族振兴、人民幸福安康的好日子,李子英感到特别欣慰和满足。“能亲眼看到祖国一天天强大,跟牺牲的战友相比,已经足够幸运了。现在日子好了,但以前的优良传统不能抛弃,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好生活。”
(记者 李萍)